我在深圳作鸭子的经历


我在深圳作鸭子的经历
2007年了,都说今年是金猪年,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这个我乐并痛苦着的行业。虽然听也听习惯了,讲也讲习惯了,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我之前从事的行业。说好听点,叫男公关,说难听点,也就是鸭子。
曾经看过一篇写大学生做鸭子的自传体文章,在新浪发表了很多字。那篇文章写的很血腥,让我感觉自己有必要客观地描述一下这个很龌龊却令人好奇的世界。
圣诞是去年最后一个旺季,我却悄悄消失在夜色里,踏上回家的火车,心复杂,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当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同时结束的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的自我鄙夷。
不要怀疑我的动机,我幼年父母离异,成绩优异的我最后居然与大学本科失之交臂,大专没读多久便自动退学,很长时间找不到工作,最后迈入这一行业。我的心路历程相信一定有人能够理解。一切都是那么无助与无奈,我很痛苦。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让我有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2004年底,我跟一个朋友一齐踏上去深圳的火车。去往一个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新兴城市。1979年邓爷爷在南海边画下的圈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当时那个心情相信许多第一次去深圳的人都曾经有过。那个激动啊,那个兴奋啊。
我在深圳找了整整3个月的工作,一起来的朋友也回去过年了,我却一点回去的心思都没有。在家早已经夸下海口,不弄出点名堂绝不回家。之前在读大学的城市也找过工作,比在深圳更难。深圳的工作其实好找,但是我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自己天生的好脑瓜子导致我从小性格冷傲。于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在深圳混了3个月,带去的1万6000多块钱也花了个干干净净。
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自打来深圳,天天在公车站台看见夜总会的招聘广告,有的贴得很猥琐,有得贴得很嚣张的样子。身无分文的我想到去那里试试,反正这里也没人能认识我,由于提前退学的,以前的同学都还在读书呢,也没机会来碰见我。主意已定,便开始打听这方面的情况。经常打广告上的电话去试探一点什么,有些接电话的人说话也直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怎么怎么回事。
打听了一些情况后总结了一下,
1,男公关其实就是鸭子。
2,进场子是要钱的,美其名曰入场费。
3,场子里来去自如,绝不强求(这得以后验证)。
4,场子里的客人有很多是香港澳门来的,得会点鸟语。
5,收入大概在6000-2万左右(也得进去才知道)。
……
了解了这么多之后,我也差不多做好思想准备了,我没有找广告上的电话,而是上网站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夜场,姑且叫做明珠夜总会吧,夜总会的名字无非就是这些,希望看的人只是看看作罢,不要深究。
电话打过去后,那人叫我第二天下午去面试,那哪叫面试啊,就看看你身高长相。基本够格就把你煳弄近来,能不能弄到钱,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打完电话一晚上没能闭眼,虽说是有了些思想准备,但是多少要迈出这步并没想象那么简单。
第二天睡到下午3点多才起床,打了电话约了地方我就出门了。其实就是直接到夜总会去就行了。
明珠夜总会在一家商场的5,6两层,上去的电梯里就我一人,对着电梯里擦得贼亮的内壁拨弄拨弄头发,弄弄眼屎,整整衣裳……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对了,像是去相亲的。
因为这个楼总共也就6层,电梯是很慢的那种,过了一会才到了5层。电梯门一开,我哆嗦得迈了出来,右边是保安的台子,左边就进了场子。那保安拦了我,问我找谁,我说找杨经理,也就是接电话那人,。保安说等等,打了个电话进去,确认那个杨经理的确约了人,才放了我进去,并给我指了个方向。
进了场子,顿时音乐声震得我耳朵难受,本来就紧张。想想那房子隔音还真不错,这么大的音响,外面楞没多大声音。
刚进了场子,又有俩人把我拦了,其中一个掏了个本子,说要记我的身份证。我那时紧张啊,也没多想,把身份证递了给他。然后把身份证还给我,叫我在这等他。一会,他带了个小伙子出来,介绍说这就是杨经理。
姓杨的把我带到一个小包房,自我介绍说是场子的人事经理。后来我知道,夜场有N多所谓人事经理,都是做了一段时间鸭子,介绍人进来,收了入职的费用拿提成的,有的甚至单独收一次钱。这也算是一种额外收入吧。
姓杨的开始面试我了,他简单大量了我一下,说不错,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一般面试都是被问,今天改我问他了,有点特别。包房灯光很暗,一时间我也没那么紧张了,于是问了很多问题,其实也就无非容易不容易上手,收入怎么样之类的问题,现在想想好傻,他当然是往好了回答了。
问完他向我要1200块钱入职费,我一愣,之前打听不是500吗?我也只准备了500块钱啊,还是借来的。他说,一般的场子的确收500,但是这里是大场子,明珠在深圳算数二数三的场子。
我说我钱没带够,他问我带了多少,我说500块。他说去问问人事主管,就出去了。我知道他一定是佯装出去了,回来收我500了事。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回来了,说主管同意了,先交500,其他的日后补齐。
我掏出钱递给他,但是我就想,即使是骗我也豁出去了,既然来了,就不怕骗。他收了钱也不看真假就塞兜里了,然后就要我跟他走。我们去了另外一个大一点的包房,里面有个男人已经等着了,姓杨的介绍说这是人事主管,说完就出去了。
这个主管拿出一张表格,叫我填。我看了一下是入职表,便填了起来,登记了姓名,身份证,岗位让我填的男公关,写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感觉好冷,但是房间并没有开空调。然后就让我签了字,他接过表看了下,也签了个名字,叫我晚上带上3张一寸登记照片和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过来直接上班。之后说带我见一个人,我猜多半是个鸨儿。
看来一切不想是骗局,只不过这一切办得如此快,让人多少心有点虚罢了。
他把我引到另一个包房,这已经是咱三进三出啦,呵呵。里面坐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主管对他说这个是新来的,你带着他。回头给我介绍说你叫他伟哥,以后跟着他就行。说完也走了。果然是个鸨儿。
伟哥拉我坐下,重复得自我介绍了一翻,不过拉扯上了这个行业一些常识,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听到了明确的收费标准。前面是包房等级,后面是你能拿到的小费最低标准,酒水另算。
豪华包,1000块
大包,600块
中包,500块
小包,300块
这是顾客点你进包房才能拿到的。伟哥告诉我还有一种方式叫出街,这就涉及到性交易了。如果场子里是卖笑,出街就是真正在卖身了。可以是顾客走的时候带出场,也可以是直接在场子外联系的。出街又分两种,
快餐,意思是做完就走,这个是3000块钱。
包夜,能收5000块,两种都不算额外的小费。
伟哥接着介绍,这些都是场子的生意,所以场子是要提成的,数额是按20%收。操,跟个人所得税似的。
伟哥大概介绍完便让我晚上再来,说完就送我出了场子。下了电梯,郁郁地往住处走。吗的,老子真的做了鸭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上班,还真做了鸭子了,呸……
晚上吃过饭,8点不到我甩了个电话给伟哥,他叫我上楼去21号包房找他。电梯上照样整整衣裳什么的,到了5楼一开电梯门,可把我吓着了。这里跟下午的样子区别很大,8个迎宾小姐站了一摞,里面管这个叫做咨客。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奔里面去了,这次没有人拦我。可是21号包房真的难找,进了里面跟迷宫似的,这可跟扫黄稽毒增添了不少难度。我在大厅便迷失了方向,望着吧台滚动屏发呆。愣了半天,过来一个小伙子,估摸着是个男公关,于是拉过来一问,他冷漠地跟我指了个方向便走开了。
找到21号包房,伟哥已经等很久了,见我进来,一边埋怨我刚到,一边给我递来一支烟。我支支吾吾啥也没说,他拉我坐下,跟我继续下午的话题,不过这次讲的是场子里的基本人际关系。其实场子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他要讲的只是一个大概,提示我做事得小心谨慎罢了。
由于时间紧迫,照片我没带,只带了身份证复印件。我叫伟哥带我去交了身份证复印件。然后我们走到大厅,一个约莫40岁左右的男人找了他,我们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们一阵耳语,其实那哪叫耳语,音乐声震耳欲聋,耳语也是喊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没能听太清楚。大概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刚过来的男公关,可能是在汇报工作吧,呵呵。我也没心思听他们讲什么,只是默默笑这个男人,原来40出头的男人也会来做这行。后来才知道3,40岁左右的男人更受欢迎,这是后话。
那男人过了一会就走了,又过来一小伙子,后来知道他是昨天刚过来的。一过来就说,伟哥,红包袋子买来了。伟哥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抽出一摞红色的纸包包,笑着喊,你咋一下买这么多咧?一个就够了嘛!然后那小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红色钞票,递给伟哥,伟哥数数的时候我也跟着数了一下,3000块钱。伟哥数完又从自己包里数出800块钱,凑了3800封进了红包,让那小子交给李哥。第2天我知道了这位李哥就是男公关部的老大,还真够复杂的。
伟哥忙完之后交代我,明天得弄点钱,封个红包给李哥,顺便去买两身漂亮衣裳。我问得多少啊,他说起码得3000吧。之前我已经觉察到自己又得放血了,这可不?敷衍地答应了一下。他似乎看出我有难处,跟我说,这红包必须得封的,不然哪来的机会?说不论如何,明天得凑到这笔钱。
当时我想,我大不了不要这之前交的500块钱了还不行吗?再弄3000?这不是要我命吗?那500已经是借来的了……
伟哥说完这些,仔细打量打量我,说这身行头不行啊,今天就别上班了,明天把衣裳买了再来吧,于是把我的打发走了。走之钱还不忘交代,明天下午之前弄到钱给我电话,我带你去买几身衣裳……
回到住处根本睡不着,这怎么回事啊?不知不觉还没开工就得先欠上4200块钱的债是咋地?入职费1200交了500也是借的,明天还得再借3000,一起到了第3天我才能知道自己其实欠了5200!躺在床上郁闷得不行,到底还能找谁借到钱呢?
的确不是很想继续这荒唐的事情,但是想到其实即使欠了4200也不过是出两回街就能还上的事情,还是有些放不下。可能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吧,总觉得事情还有希望的同时,已经陷得比较深了……
我用了一个晚上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还是借到了3000块钱,得罪了许多人,办法的确也不厚道。
第2天下午3点,我给伟哥通了电话,他叫我到东门茂业百货门口等他。我以为是在茂业买衣服呢,心里总算有点塌实,我这人有点毛病,太过于低档次的衣服穿着别扭。可是,在茂业买完衣服还有钱封红包吗?哎,也别想那么多,等他来先。我很快就到了茂业,打电话告诉他,一会儿他也到了。
伟哥一到就问我弄到了多少钱,我说3000。他想了想抱怨说,怎么才这么点?先用着吧,说完把我带出了茂业,向东门步行街走去。轮到我郁闷了,敢情不是在茂业啊?
其实在步行街买点衣服我还能接受,没想到到了步行街他一点停步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把我带到了新白马。在深圳混过的人都知道白马是个批发市场,尽卖些便宜东西或者假冒的东西。
边走还边给我讲解着公关得穿些什么类型的衣服。讲了一大堆,其实我总结起来就是低档的仿冒时装样式的衣服。我这人穿衣服讲究,但是时装太贵,以前也没穿过,现在马上得弄一声仿冒的时装穿上实在是别扭,心里还没多接受。
一下午下来,买了一套衣服鞋,总共才花去150块。心想这小子行啊,够小气的。
买完天都黑了,昨天晚上他拐弯抹角地说过得巴结巴结上面,时而请吃点饭,塞包好烟什么的,我多少算是记下了。于是我提议请他去吃顿饭,他“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还好他这回不黑,带我去了一家一般般的餐馆,吃了个火锅点了2瓶啤酒,才花了50块不到。接着他就回夜总会了,叫我回家把衣服换上去上班。
最后还不忘提醒我把剩下的钱带上,后来不明白是不放心还是咋的,叫我把剩下的钱数给他。我掏出来数了数,还剩下2800块,他抽了去,说,我再给你补1000,凑个3800,晚上把红包送了。我就在想,这伙计咋这么喜欢3800这个数字呢?伟哥是哈尔滨人,可能是那儿啥风俗吧,也懒得管。
后来我有一个很有趣的发现,男公关这行从业人员真还不少,不过有趣的是这里面估摸怎么也有80%是北方人,这其中又有80%是东北人,这其中又有80%是哈尔滨的。呵呵,数据不准确,谨供参考,一笑了之。
不过说句实话,这个行业北方男人的确吃香许多,特别是东北那疙瘩的。人高马大,热情好客,说起话来带那么点乡音又显得那么甜,很是受富婆喜欢啊,而富婆正是最大的消费群。款姐可能不是非东北男孩子不可,但是我们这些个南方男孩子也并没占到任何优势。
尤其是在出街这一块上,东北的男孩子可以说是绝对优势。收入也就高得多了。我好歹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甚至比多数东北男孩子还高,但是就是不显壮,没办法。真不知道那些比我跟瘦小的南方男孩子在这行怎么生存。
很多人把鸭子想象的很简单,无非就跟妓女一样,躺在床上只管挺拔着男人那话儿就完事了,实在不行吃几颗性药或者喷点这药那药的也就摆平了。其实鸭子比鸡难做得多。
细心的人读到这里请跟我一起分析一下女性在这个上面的消费心理。这不是卖弄什么,所有跟我一样的人都琢磨过,这个行业之所以存在,一定有他的合理性,不是吗?
1,女人有性需求的时候,找个男人陪要比男人找女人简单得多,只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想要勾引个把男人简直易如反掌。不是有句话吗?男追女,隔层墙,女追男,隔层纱吗?于是,来消费的女人一定没什么姿色。
2,女人一般比男人能忍,要是都出来找鸭子了,那性欲一定是不可估量的大。
回到住处把刚买的衣服通通换上,镜子里的人我已不再认识,我一度觉得无比俗气的衣裳穿在了自己身上,那滋味简直不是几行汉字所能形容的。7点40的时候我到了明珠楼下,给伟哥打了个电话,他喊我上去。
这次在电梯里我却不敢照镜子了,我怕把恶心的情绪带到场子里。咨客们已经站好了位置,那可是一群美女,或许我不来这行,这辈子也见不到如此漂亮的女人,少年的血气方刚让我情不自禁地在下面支起了个小帐篷。不是小弟没见过世面,是那些美女实在貌若天仙啊。怪不得把这些女人叫做堕落的天使呢!有人说咨客是单纯的职业,可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夜场哪有什么职业划分,有的只是性别的划分罢了。可以说这个职业里有单纯的女人存在,但是绝对不能说这个职业的存在是单纯的。
前一天来的时候心情不同,没太注意到这群美女,今天可开了眼,心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这帮美女,偷偷捂嘴一笑。然后就寻着走道进了场子,找到伟哥。
伟哥见了我,怪怪地笑了笑调侃似的问我,如何,穿这身行头效果不错吧!我应付的点点头,心里不知道呸了多少下。
伟哥说,走,带你去见见上头,我知道他说的是李哥。转了很多道迷宫,到了一见包间,一个人妖似的男人奇怪地打量着我。伟哥跟他介绍说,这个是新跟我的,这是一点小意思,拿着买烟抽。说着把一红包递了过去,李哥捏了捏红包就塞包里了。说来也怪,这里稍微上头点的人都夹着一大哥大包,呵呵,我也不知道那包学名叫什么,反正我记得从前是装大哥大用的。装B装到家了。
这个过程我关心的是伟哥不是说让我亲自递红包吗?他说帮我垫的1000到底装进去没有呢?我总不能平白欠他1000块钱吧。后来我一无聊就回想那红包的厚度,我想,大概也就3000左右吧,可能连3000都不到。其实仔细想我早就猜到怎么也就这么回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过时间长了,倒也没想什么了。
递了红包伟哥就带我出来了,然后在大厅找了个角落,给我一根烟说,你是新来的,坐台肯定不好做,一般新来的先出街,快餐3000块一次,钱是直接给你的,回场子得交上面600块钱。我说出街就出街吧。心里其实还想着敢情我卖了身上的肉还得分出这么多给你们啊,这地方吃闲饭的似乎更来钱。后来想想中了500万彩票不是还得交100万的税钱吗?不过这个多少也算是血汗钱吧。
我正想着,伟哥接了一电话,收了线就说,走,这正好有一单活儿,带你去瞅瞅。说完拉着我就走了。
路上我一直回味着伟哥说的话,今天我敢情终于听到坐台这词用在男人身上了,原来都是一回事啊,其实不是我不明白,是一时煳涂。时不时我也问伟哥一些问题,比如咱不怎么回喝酒,咋陪客人呢之类他看似很低能的问题,其实我也知道那酒都是兑了调味酒的,根本不容易醉,也是一时煳涂。
深圳的城市夜景还蛮值得一看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街道上热闹无比,不过看到更多的还是穿着入时的男男女女乘着单车在人群中穿梭,后来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赶场子的男女公关。不得不说一下这里的一道风景,单车,许多潮汕或者客家的农村男人踏着单车在街上揽活儿。所谓公关赶场子也就几步路,13块钱的的士起步怎么说还是有些贵了,于是单车的生存空间就很大,一般收5块左右就能把你带到地方。
场子外面有专门的人联系出街的业务,说的浅显点就是拉皮条的,在那儿咱得叫人经理。
出活儿的地方就在明珠不远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伟哥把我带了过去让我在大厅等着后就和另外一人出去了,不一会,他又带了一个男人过来,叫我跟着这个大哥上去。我开始还愣了一下,敢情第一次上班就有活儿了?这钱来的的确简单。
那个男人听口音也是哈尔滨的,后来我知道这人是专门给伟哥找活儿的,叫水哥。带我直接上了电梯,按了一下23层,这富婆真会选楼层。电梯里,水哥问我是不是新手,我点头。他简单的教我怎么嘴巴甜啊什么的小窍门,我开始无比紧张。不知道怎么,我突然问水哥,我得怎么称唿她啊?水哥说,就叫靓女呗,或者叫姐也行。
23层很快就到了。出了电梯,他找到了“靓女”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轻轻敲门,里面传来更小心翼翼的声音,门没锁,于是我们这就进去了。我见他们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也就只好小心翼翼地跟着。可我怎么也得看看人家啊。这一看不得了,叫靓女我恐怕是出不了口,叫姐吧,我怕我得喊她奶奶了,正犹豫呢,那女人先说话了,这个瘦了点。汗,我还没叫出口,她先把我给否了。
水哥很抱歉似的说,不好意思,我再给您找一个试试,说完把我拉出门外,又是小心翼翼地鞠了个躬退身出来并把门轻轻带上了。
走到电梯间,水哥笑了笑说,回去锻炼一下,那个富婆可能怕你满足不了她。我也笑了,说,那行。
这就是我第一天上班的经历,下了楼,我对着伟哥耸了耸肩膀,他无奈地一笑,说,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我点点头就走了,后面还在叮嘱,别忘了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哦……
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小镇上一家大型国家重工企业。父母社会地位也算很不错,但是因为感情不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本来我对这个事情是没多大的印象,但是他们离婚之后的瓜葛似乎有点多了,让我对这个本来就不完整的家庭失去了最后的依恋。
随着叛逆心理的产生,我对家庭慢慢失去了信心,一心想着远走高飞。小弟从小成绩不错,也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但是一直以来跟老师处不好关系的我在高中吃了大亏,甚至难以完成学业。果然在高考中严重失利,落到只能读个大专的悲惨结局。
到了大学,接触网络的时间越来越多,残酷的现实世界让我开始逃避的同时,我陷入了网络中的虚拟世界。后来因为成绩跟不上,受不了老师谈话,最后选择了自动退学。
踏入社会之后却一直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慢慢走上歧途。
我是个清高的人,本来与这个行业可以说是两道平行线,不可能相交的,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即使哪天发了财,夜场也不会是我休闲的场所。我觉得那里充满了俗不可耐的铜臭味,为我所鄙夷。
可是世事弄人……………………
回家以后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倾向了,极度的自闭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我怕哪天再也支撑不下自己无助的身躯。
第一天上班的经历重复重复地上演了一个多月,我没被任何一个富婆瞧上眼,理由无一例外全是嫌我太瘦了。也的确是这样,我183cm的身高才70公斤不到,来深圳4个月了,吃得也不怎么好,估计还得轻点儿。看来我的首要任务是增加体重了,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光靠每天锻炼一下在体重上有个突破几乎不可能,上了一个月班,一分钱没弄着,吃饭,住房,抽烟一个月怎么也得2000块往上走。得想办法改善下伙食啊。
此时次刻,我的毛负债已经达到7000块钱了,心里多少有些绝望了,甚至开始想,只要能接到一单活儿,我拿了钱就跑路,尽量减少些损失。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在思量着怎么可以有效地快速增加自己的体重。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找个饭馆打工,白天在饭馆包吃就行,晚上去夜总会上班,绝对不会有冲突。看看吧,老子那时候已经变得很下贱了,刚来深圳那会儿,饭馆的工作我是绝对不屑去做的,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硬着头皮就一家饭店一家饭店去打听。
运气一旦坏起来是跟着来的,很不幸的是,饭馆一听说我只打白天工,都不乐意。哪怕我说只要管饭就行,一分钱都不要,住的地方也不麻烦,别人还是不干。也不知道他们是猜出我只干白天是为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这样跑了一个礼拜,仍然是毫无结果。
一切事情对我都是这样不容乐观,我似乎陷入一个泥潭,想抽身也难,先一下陷进去只求一死也难,就这样慢慢陷着,痛苦万分。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家面馆接纳了我。面馆本身就是两班倒24小时营业,白班是早上8点到晚上7点11个小时,晚班是晚上7点到次日8点13个小时。白班虽然时间上短了2个小时,但是却很繁重,我只做白班老板仿佛还很高兴似的。这里给我每个月发700块钱,但是他们是接班管饭,交班没饭,也就是说白班只有早餐跟午餐两顿。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饭管够就行,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我的任务是收拾餐具,也算是最轻松的活儿了。
那时候甚至没有想到以后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凌晨2点到7点5个小时,更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开心。忘记说了,我在夜场的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到次日凌晨2点,没有活儿一般晚上12点之前就回去了,我就是属于一直没活儿的可怜虫,每天11点多回住处眼巴巴望着手机到2点再慢慢入睡。
或许人的双重性在我身上表现的尤其明显,我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白天在面馆打工,晚上照常去明珠夜总会报到,日子过的倒相安无事。
有了面馆的工作,吃饭的时候再也不用掐着兜里的钱吃了,卯上劲拼了命吃。后来我甚至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好处,早饭跟中午饭使劲吃没事,晚饭得自己花钱啊,于是吃的少,不用担心晚上万一有活儿也因为肚子涨到没劲,呵呵。
命运并没有好转到哪去,我还在继续负债,继续等待。继续负债是因为房子得交租,更要命的是在夜场里没活儿但是时不时还要给上面递两包好烟啊,自己抽着4块的白沙,塞别人的最次也得是40块的小熊猫啊。继续等待是因为我的体重增加的实在缓慢,照样还是没人能看上我苗条的身材。
好在有了面馆的工作让我觉得日子好过多了,一天一天晃晃就过去了。
说句实话,那个时候对第一个客人的到来已经是无比期待了,我才不管对手是不是好看,有时候甚至觉得一个半月都没开工对我简直是奇大的侮辱。这样的心理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到明珠夜总会正儿八经的确是有一个半月了,小弟一个活儿也没有,伟哥是不可能让我回场子坐台的,因为坐台虽然看似轻松,钱也挣得少,其实压力大得多,有时候会因为一句话惹怒了富婆不仅拿不到钱,还有可能被老板罚钱甚至辞退。
伟哥偶尔也发发好心安慰安慰我,说,小子别急,我带过的孩子里还有半年才开工的呢,坚持一下就好了。我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半年才能开工的小子,可能这就是南方的男孩子在夜场所必须面对的现实吧。除非你特别优秀,别人都情愿点东北的孩子。
有时候看着水哥把一些比自己难看得多的男孩子顺利领进富婆的房间,我都会无名地伤感,难道自己连他们都不如吗?不可能!每到这个时候伟哥都会半开玩笑说,你以为他们进去很爽啊?你以为那些富婆很容易满足吗?跟她们搞不是搞小女生,简直就是在0.7mm的自动铅笔里放一根0.5mm的铅笔芯……
我一直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打从自己有过性经历之后,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强中之强,曾经在一次做爱的过程中把身下的女孩子搞到三起三落。我想,富婆再怎么样,满足一次应该不会太难吧。
虽然有过性,我却一直没有爱过一个人。那是刚进大学没多久,虽然我很少去到教室,一般都躲在宿舍玩网游,但是还是引起了某个女生的关注。可能我对自己的评价有些牵强,但是我的确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学问上可以说是博学之人,什么都能懂那么多。可是我却对这个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是我心中还暗暗牵挂着曾经的某个人,或许这个女生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是我们院的团支部书记,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迷恋我这个在学校一言不发,成天躲在宿舍的人。2004年欧锦赛,我们一帮兄弟7,8个经常去宾馆开上一间套房一起看比赛,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荷兰与捷克的比赛。那天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去了。看完比赛有的在客厅打扑克,有的回房睡觉了。套房都是2个卧室嘛,一间男生用,一间女生用,她把我叫到了她们的卧室,说是谈谈心,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另一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
那一夜她跟我讲了很多,我什么也不记得,只知道她时而含着泪,时而疯狂的笑着,再就是只记得那一夜之后,我成长为了一个男人。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床上没有血迹,我什么都不能肯定,我只知道自己的确是第一次。
我依旧没有对她产生好感,依旧对她没有任何承诺。可是她依旧对我恋恋不舍,依旧为我宽衣解带。我甚至连出去开房的钱都没有出过,这或许让我有了自己有做小白脸天赋的幻想吧。
来深圳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她,如今我在做什么我更没有告诉她,她只是经常在我的QQ上留言,她只是说,如果到嫁人的年龄还是不能打动我,才会考虑别的男人。我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嫁人了,你还是考虑别的男人吧。她说,不,我等到28岁。
我依然是白天在面馆上班,晚上去夜总会报道,这样的日子仿佛永无休止地让我度过了几乎整整半年。这半年里,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植物人,也开始慢慢怀疑自己。每天一大早去面馆带上一副面具,晚上又得换上另一副面具,之所以都是面具是因为这两见事情都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都说深圳充满这机遇,我已不再相信所谓的机遇。这半年里我一直在负债,往日的朋友已经成了我的提款机,每个月都至少得借上1000块钱来贴补着过日子。人逐渐在麻木着,已经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有个曾经低我两届的同学在珠海,我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他说他在珠海带小姐,我知道带小姐是什么意思,就是组织卖淫。我问他带了几个,他说一个,我当时就纳闷了,一个能挣钱吗?后来我才知道,这世界上男人还有一种特殊生存的方式。那个跟着他的小姐其实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带着女朋友一起到了珠海,然后把她送到夜总会。具体怎么操作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但是至少我明白这是不可思议的。
那个同学告诉我说像他这样的人很多,没必要希奇,更是建议我去网上蒙一小姑娘,然后带到珠海。我无语。虽然后来我的确看到像他那样的情况实际上很普遍,但是我还是没有那样做,我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我认为再怎么贱,也得靠自己吃饭。多数人认为做鸭子也是靠别人吃饭呀,我必须要纠正,你可以说做鸭子是靠脸蛋吃饭,靠下半身吃饭,但是绝对不能说是靠别人吃饭,因为做鸭子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如果硬要这么说,那每个行业都是靠别人吃饭的呢,商人靠顾客吃饭,医生靠病人吃饭,老师靠学生吃饭……
任何事物,只要存在的,便是合理的。
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一切转机发生在一次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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